Scissors & Parchment

卅日（四）

TF双波主/威红/霸天虎众  

拟人武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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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枭 = Laserbeak = 激光鸟

劫毁 = Ravage = 机器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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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

震荡波坐在自己卧房的床边，看着躺在床上的谍首。

医庐总有旁人进出，而为免生不必要的传言，声波的详细状况在门中尙属秘密，因此震荡波便将声波安置在自己房中，需要时才叫医士过来。震荡波是武林不世出的名匠，狂派的冷热兵器和机关都是他负责营造。钻研器物牵涉机密，但有时又难免动静较大，因此无论在总堂，或暂时在分堂安顿，他都被安排了最为密闭并有机关保护的房舍，门中也没几人能自由出入，用来安置秘密的伤患再合适不过。

他找来一张午睡用的矮榻，放在隔开床与桌的屏风后面，自己夜间便歇在榻上。日间他在隔壁做事，便让灵枭和劫毁轮流守在床前，自己也不时过来查看。

从博派大牢回来已有两天又三个时辰，声波依旧没有醒转。他脉象尚算平稳，但愈久不醒，便愈有情状恶化的危险。况且自他在牢中时到现在，至少已有四昼夜粒米未进，虽然现下昏迷不深，还灌得下糖盐水，但作用有限，再拖下去只怕会更加衰弱，更难恢复了。

震荡波又看了看谍首的面具，转开头垂下了眼。

安顿了声波之后，他便问灵枭他家堂主是否有多的面具备用，得到肯定答复之后，便讨了来重新给声波戴上。他并不甚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做，若说是怕声波醒来时不自在，这也未免太细枝末节了。大概因为声波几乎从不摘面具，按道理讲该让他保持常态，震荡波想道。

他正任凭思绪神游，却觉得身侧之人的气息变了。他立时将目光转回声波身上。

声波的呼吸本是平静乃至有些迟缓，此时却渐渐变得浅而促，甚至他肩头双臂也起了轻微的颤抖。震荡波一探他腕上脉门，便觉他脉息亦变得凌乱。

震荡波将手插近声波脑后的发间，摸到面具的暗扣解开，将面具摘了下来。他要看到伤患的神情，才好推测他究竟出了何种状况。

面具下头，声波已是蹙起眉啮住了下唇，仿佛在忍耐着什么，指尖也蜷起来扎进了掌心。他胸口又起伏了几次，额头竟沁出了汗，嘴唇也似抑不住地微微启开。

他似乎说了话，没有出声，看口型却是个“不”字。

震荡波立刻出手点了他头颈和胸前几处穴道，见他气息渐转和缓，陷入了更深的昏睡，便掏出手帕拭了他额上的汗，将他的面具戴了回去。

此时震荡波却是暗自松了口气。刚刚声波的反应，不似神志不清，却像是清醒的人陷入噩梦一般，在似然的梦魇中犹能思考和自持。那个机会甚微、却最堪担忧的后果——失智——可说是不可能发生了。

但声波依然没有醒，如果他这种异状再度出现，仍是危险。自己点他那几处穴道，是阻抑他乱窜的真气，防止他经脉受伤，但亦会阻碍他早日醒转，而且那些气劲并未真正平顺，多少还是会损害他的经络。

震荡波知道有特殊的功法，能理顺人体内真气，更能以温和手法加速人经脉运转，从而加快伤患苏醒，又少有反而扰乱其经络、导致适得其反的风险。但那样的功法并非他所长。

他站起身正要去问医士，却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。

 “需要我的零式功法（注）？”星啸看了看床上的声波，又看向震荡波，上扬的修眉挑得更高了。

需要的不是零式功法本身，震荡波心道。星啸的独门内功零式功法，是藉由打乱、阻滞敌手真气，达到削弱对方武力之目的，若用在声波身上，只能使他气脉更乱。震荡波知道星啸必定明白自己的意图，只是在明知故问：事涉星啸的武学之秘，震荡波也不指望他能坦白。

“我需要你修习零式功法时搭配的调理之法。”他答道，“修习打乱、阻滞人真气的内功，须将自身气脉也扭曲成相似状态。若非也擅长平顺、促进人之经脉流转，你早就走火入魔了。”

“被你看破了，不愧是震荡波。”星啸又挑了挑眉，便坐到床边，作势要扶声波起来，似乎便要依震荡波所言，为声波推功导气。

震荡波却又止住了他。星啸向来心高气傲，与声波相处更不算和睦，本不该如此爽快地答应帮忙。

星啸用尖哑的嗓音笑了笑：

“怕我害他？我要是想他死，早就出手了。单打独斗，红蜘蛛或许不能把你怎么样，但要杀一个无自保之力的人，就算是在你的保护下，也并非得不了手。”

震荡波目光一暗，他知道星啸不是在夸口。要人性命不是比武，杀手的无孔不入，他当然胜过自己，虽然他若当真要害声波，威震天的追杀也不是他对付得了的。

你可以不想要声波的性命，却希望他恢复不了，不得不去暗馆，这样你既不用戕害同袍，又不再被声波威胁到二当家的地位，震荡波心道。但他此时不想就此纠缠。

“不是。”他答道，“我是想说，你要为他推气数个周天，其间你将无自保之力。”

“所以我该怕你害我？”星啸的神色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之事，“震荡波有这么乘人之危吗？况且推气中我若出了岔子，声波一样危险，你也难辞其咎。现在主上要救人，我这无非是遵他的命，难道还要等你跟主上说这事，让他迫我答应吗？反过来说，主上不让救的人，又有谁敢救？除了我那两个傻兄弟——哈，又离题万里了。”

他甩了甩头，似乎要将自己最后一句话清出思绪，便扶起躺在床上的谍首，自己盘膝坐到他身后。

“多谢。”

震荡波终于答道。他帮着扶正声波的肩，将他双腿交叠起来也盘膝坐好，便走到屏风后面的桌前坐下。江湖人的独门内功，是克敌保命所需，施展如修习时的运功之法，或会泄露其中的关窍，他人自是不便观看，而他守在屏风后面，有任何异状也能及时照应。

星啸看似尖锐率直，其实却是心思极重，言辞间真假难辨，是以他方才解释为何愿意帮助医治声波，震荡波并不大相信。但他至少肯出手帮忙，震荡波又想道，而且无论是否情愿，也毕竟肯将后背交给自己。

而他提起的两个兄弟——在叛变事败之时，替他顶罪的惊天雷，和代他受首领一掌而重伤的闹翻天，他们确是在他性命交关时，拼了命也要救他的。

星啸满心叛逆，在门中人缘也不佳，但至少他有这样的两个兄弟。自己呢？声波呢？是否也有人愿意豁命保他们周全？

（待续）

注：零式功法（扰乱敌手真气）对应原著中的氖射线（使机体电流瘫痪），《狂星》中星啸曾以零式功法对付普罗透斯。

PS. 因备考，月底才能再更新，情节大致都想好了，不会拖很久。（其实我以前都是月更党，这个系列写得是真快…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