卅日（三）
TF双波主/威红/霸天虎众
拟人武侠
章节：一/二/三/四/五/六/七/八/九/十/十一/十二/十三/十四end 同系列作列表
灵枭 = Laserbeak = 激光鸟
劫毁 = Ravage = 机器狗
三
所幸取出银针没有再生枝节，劫狱的一行人和翼队也安然回到了分堂。将依旧昏迷的声波安顿好，震荡波便去找首领禀报。
主人书房中恰好只有威震天、星啸和代替声波候命的灵枭、劫毁，没有不明声波状况的人在。
“他内息已经稳定，这几日或可醒转。他经络损伤多少，是否会暂时行动不便，只有等他醒来才能知道。”
听了震荡波的报说，威震天稍为沉默，才道：
“告诉我有机会出现的、最坏的结果。”
震荡波沉吟了一下，他先前已料到首领会有此一问，但这一问的答案太令人为难，因此他答得依然有些勉强：
“最坏的结果，虽然机会甚微……是……失智。”
灵枭和劫毁都变了脸色，而威震天按在座椅扶手上的掌下喀拉一响，那扶手或许已被捏出了五个指印。
“失、智。”星啸冷笑道，“你当初明知有这危险，还给他下针。素来行事最讲究万无一失的震荡波堂主！你怎么解释？”
他言下之意，似乎在指责震荡波故意陷声波于危险之中。但在场几人都和星啸相熟，知道他这不过是一如往常的性情尖锐、言辞带刺，若真要中伤人，他就不是这不中听却直白的口气了。
震荡波金色的瞳子一暗，他皱了皱眉。他是出名的为人冷静寡情，只讲事理，不受悲喜爱憎左右，但现下单凭事理，就足以令他不悦。
对他自己不悦。在这件事上，他确实大大违背了平素力求无所疏漏的原则，而且造成十分堪忧的后果了。即使声波要他下针之时，说若是他不答应，自己便去找门中医士，医士却是不敢拒绝声波的，而他震荡波才是门中最精于行针驭气的人。是以依理而言，他不答应帮这个忙，声波反而更加危险。
但他并没有分辩这些，因为说了也于事无补。
“震荡波无可解释。”他答道，“现今唯有顾好声波，让他尽快清醒，看状况再想对策。”
星啸嗤了一声：“我就当你必定有对策了。”
不用他说这反语，在场的人也都明白，后脑是全身经络交汇之处，经络受伤最是棘手，即便是神医，也没有把握必能使其恢复。
威震天还是没有说话，房中气氛却愈发凝滞。灵枭和劫毁面色更难看了，两人对视一眼，竟都向首领跪了下去。
“主上！”灵枭急切地道，“大哥对您忠心耿耿，求您别让他到暗馆去！那地方——”
狂派当初发迹的比武暗馆已然荒废，被狂派改建成了据点，不少伤重或残废、跟着主力便成拖累的门人，都被送到了暗馆。暗馆所在的卡隆城是有名的罪恶渊薮，官家与正道都不愿进入，确实可作为门人养伤的掩护，但城中匪类亦会自相残杀，甚至有些狂派之人对同伴也是威胁。两个密探最担心的，无过于如果声波治不好，无法再随首领行动，也得去暗馆——若是一般内外伤犹可，但若是身体不听使唤，甚或神志不清，在暗馆不知要怎样受欺，更可能因为缺乏照料，再难恢复，岂是凄惨了得。
“起来！我还什么都没说。”威震天烦躁地摆了摆手，又对震荡波道，“给你一月时间，不用他完全复原，只要他能清醒能自理便可。”
震荡波应了声是。如果过了一月，声波还不能清醒自理，又待如何？是会被送去暗馆，或者主上念在谍首的功劳，会发下慈悲，找别个隐蔽的分堂安置他？震荡波不想去查究这个问题，始终他有了三十日时间来施行对策。
威震天便叫他和两个密探暂退，各自去办事。
等房中只剩两人时，狂派首领便转向红衣的堂主。灵枭开口之后，星啸一直沉默不语。
“你在想闹翻天。”威震天的语气并非疑问，而是笃定，“暗馆不是善地，你担忧他过得不好，怕他不能复原。”
星啸暗自一惊，他方才确是在想那个和他一起投入狂派的兄弟，不过只是微微恍神，外人根本看不出异状。但对熟知他性情而且目如鹰隼的首领而言，还是太明显了。
他却没有由着自己秉性回嘴分辩。在这件事上，回嘴只能招致首领的嘲讽，因为这是他真正介怀之事，更不要说……
“他是你害的。”威震天冷冷地道。
星啸垂下了头，双拳握紧又松开。首领果然依旧不肯放过自己。
进狂派四年之后，也就是一年前，红衣杀手就印证了首领的预感：他是天生反骨。他反叛了威震天，意图取而代之，后者却早有防范，轻易击破了他的计划。
和星啸同时投靠狂派、与其一齐构成翼队中坚的两个兄弟，惊天雷和闹翻天，却出乎首领的意料。
先是性情沉稳的惊天雷，竟试图给星啸顶罪，冒认他的反叛之举。但星啸知道瞒不过首领，便制止了他的兄弟，认承了自己犯的悖逆之事。威震天一掌劈昏了惊天雷，却没有一刀劈了星啸，而是在议事厅中将他一顿毒打。众人本以为首领已是恕了星啸，只不过让他活罪难逃而已，但见威震天怒气难抑，下手愈来愈重，却也不禁怀疑，身形有些单薄的红衣杀手，会被首领活活打死。
再是闹翻天，天性散漫爱玩，虽有移形换位的异能，能在刹那间移到三丈方圆内任意一处，却很少善加利用，反而屡屡用这功夫来戏弄人，譬如移到别人背后将人推个跟斗。以往星啸被首领责罚，闹翻天甚至会没心没肺地看热闹。
但那一次，当威震天提起十成掌力击向星啸之时，他却突然移形换位到两人之间，替星啸挨下了首领结结实实的一掌，当场喷血如箭，断了十几根骨头。
威震天前头的拳脚都没用那么大内劲，唯有那一掌没收住。是以闹翻天反倒比星啸伤得严重得多，没个一年半载，恢复不到能办任何差事，只好被送去了暗馆。
此时不见星啸反应，威震天又冷笑一声，大踏步到他跟前，抓着他的肩直将他推到墙边。他比星啸高出一头还多，魁梧之躯将红衣杀手整个罩住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首领掌上没用内力，但那铁钳似的劲道，也足以令人痛呼出声。然而星啸只是微微一颤，连冷气都没抽一口，他已经习惯被如此对待了。
威震天捏起星啸的下巴，迫他看着自己：
“只要能保住小命，受什么罚你也鲜有在乎的。再有下次，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你的两个兄弟。”
星啸终于忍不住现出了惶然神色，他知道首领真的能做到。
他张了张口，却是勉强将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：
“哪里有下次，属下岂敢再犯。”
威震天盯着他，心知此时他无非是在谄媚，自己本该生厌的。怎奈星啸太擅长用言辞神态搭配他的美色，只要他刻意为之，谄笑竟也成了魅惑，自己无法对之冷静无感，便只有恼怒。
“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。”他咬牙笑了一声，松开手，用粗糙的指腹碾过星啸左眼下刺的血色斗柄图样，弯下身狠狠吻在——或者说是咬在——他的颈侧。
星啸的身体松懈下来，双臂顺从地如胶一般缠上首领的肩颈。
他是故意挑逗首领、惹他着恼的，并且如愿地又一次蒙混过关。首领对他无论殴打詈骂，甚或是不知多少次地，要拆散他一般强上了他，都好过冷森森地阴沉下来，盘算怎么收拾他。
对其他人亦然。狂派主君的暴躁和怒气，远没有他冷静时的残酷可怕。
（待续）
评论(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