卅日（一）
TF双波主/威红/霸天虎众
拟人武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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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棘轮 = Ratchet = 救护车
一
叭嗒。
声波听到极细微的水响。
声音出自身侧的石板地上，却不知滴落的是自己口角的血，还是额头的冷汗。他四肢百骸已经因为持续的痛楚而麻木，感觉不甚清晰了。
牢中昏暗无光，他四肢穴道被封，双手被打入石墙的铁锁扣着动弹不得，只能靠坐在墙边，将仅存的气力用在维持过人的耳力上。
这里是旧时武林盟的所在，现下则是博派的总舵。四年前，他也曾与狂派众人假意被擒入此间，而后大破武林盟（注）。此番不慎落入博派之手，却是二度进这大牢了。
外面走道上有脚步窸窣，到离囚室至少还有丈许远处便停住，紧接着响起了压低的语声。这样的声音和距离，又隔着牢门和石墙，非但常人，一般高手也未必能听清。
可他是声波，狂派的密探首领，江湖人所忌惮的听心者。他不仅听得一字不落，还认得出说话的两人。
“老救，你肯定吗。”是博派当家擎天柱的声音，老救是博派医士棘轮的诨号。
声波警觉起来：昨日审问自己的便是这两人。若是昨日无功而返之后，今日又想出新的招数，径直进来审自己便是，为何擎天柱又要问棘轮是否肯定一事？该不会……
另一个说话的果然是棘轮：“九成。一探他脑穴便知。”
果然。声波的心沉了下去。无论是因为自诩正道，或者知道他不是五木加身就威胁得了的，总之博派并未刑讯他，而是以药物和内功，对他施行了令人神志混沌、知无不言的摄魂之术。然而声波知道自己掌握了太多秘密，为了守口如瓶，对干扰神志之术，他也早有防范。他在自己脑穴中伏了银针，必要之时，只需一点内息，便可催动全身真气逆冲，经脉如焚如割之痛可持续数时辰不去，同时却也灵台清明，摄魂术便也无用了。
但听棘轮言下之意，他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神志不受侵扰的关窍，想要将银针取出，令自己无法再抵挡摄魂术。
“如果当真将针吸出，他……会不会有性命之忧？”擎天柱问。
“当家的，你太心软了。”棘轮道，“他若供出我们想要的消息，一样有性命之忧。威震天不会放过他。”
擎天柱，何必如此自命君子，还是棘轮实在，声波想道。假使自己泄露了狂派的绝密，主上会不会要了他的命？或许。但他决不许自己如此。
脚步声再度行近，擎天柱和棘轮打开牢门走进房中，看着声波那张俊秀而有棱角、又因不见天日而过分白皙的脸。双方早已是老对头，博派之人对这副面容却十分陌生，他们熟悉的是声波几乎从不摘下的楔形面具。
擎天柱径直走到声波身侧，俯身屈膝，伸手探向他脑后。声波挣扎着试图甩开头，仿佛并未听到刚刚他与棘轮的对话，因此对他之举动感到惊慌一般，却立刻被扣住了下巴，无法再动。
“确实。”擎天柱微微偏头对棘轮道，又将目光转回声波身上，“得罪了。”
说着他再度摸准刚刚探得的声波脑后施针之处，运起深湛内力去吸那尖针。他感到那尖锐之物便即松动，正渐渐脱出，突然一股反向真气卷过他指端，直将银针拖入了他探之不到的深处。
“声波！”他即时收手，却是来不及了。
声波只觉真气由脑后再度逆冲，其猛烈前所未有，似要将全身经脉撕裂一般。他昨日熬痛甚久都一声未吭，此时终于忍不住呻吟，声音却已哑得令人不忍卒听。
剧痛却无法再让他清醒，反而他快速地昏沉下去。
“你……是有意的。”棘轮省悟过来，“你要毁了自己！”
晚了，声波心道，他唇边浮起一个艰难而嘲讽的微笑。
银针的秘密若被发现，有人欲以真气将之吸出时，保守秘密的最后之策，便是趁那外来真气令银针松动之时以内力相抗，将针压入脑穴更深处，便会即时昏迷过去。他刚刚正是将全身残存内息都聚在脑后，只等擎天柱出手吸取银针之时。
这样做的后果他一清二楚，他或许再也无法清醒了。
只有震荡波能……但他有多大机会，能在为时太晚之前到得了自己身边？
无论如何，身为狂派谍首，他别无选择。
“论密探，博派没有人胜得了声波。”
他尽最后之力挤出这一句，说罢便垂下头，双目一闭，再无知觉了。
（待续）
注：武林盟= IDW内战前的汽车人议会。相关情节见同系列作《狂星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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