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星（下）
TF红蜘蛛主/威红
拟人武侠
严肃预警：暴力渲染（NC-15）
此时台上已然大乱，抵抗者有之，自顾逃生者亦有之，更不用说台下武场边各派之人是如何惊惶了。
星啸在台上众人间穿梭，对拦路的护卫大多用虚招和步法闪过，招招攻向众坛主。这些护卫本是盟中较精锐的一批，熟习以索网弩箭围捕之术，但台上空间狭小，星啸身法又太快，不知他下一瞬会在何处，是以他们人多竟反成了劣势，无法让开一处空场围攻他，只能被其各个击破。
——不止是劣势。台上人多，彼此遮蔽视线，面对红衣杀手，这情形已成了死穴。
星啸身上服色明明扎眼得堪当靶子，身法却硬是迅疾飘忽得叫人观之不清，只见他如飞烟般忽东忽西，前一霎还在这边拆招，后一霎已经越过两层护卫，将另一边的人猝不及防捅了个对穿。
何况众人还不得不忌惮他剑上的毒。刚刚他故意向众人展示乌蓝的剑刃，正是意在引发这般忌惮的攻心之术：敌手愈是胆怯犹豫，就愈会露出空门。
如此这般，台上之人偌多，而他竟似入无人之境，不过半盏茶时分，台上已没有坛主是站着的，不是逃入楼阁，便是已经倒下。在逃脱的坛主号令下，众护卫也退入了楼阁。
星啸又用他的尖哑嗓音笑了两声，掠到盟主座位后面五尺见方的木牌前——那牌上写着“崇武明德”四个大字——如闪电般疾挥了十数剑，在牌面上划出一个半人高的狼面图形。
武场四周的各派之人都看得清楚，那是狂派的标志。
此时声波也已抢了护卫的佩剑，奔到星啸身侧。
“星啸，依计行事。”他语气中透着不赞同，似乎意指局面尚未完全落定，不该将时间耗在耀武扬威上。
“哈。”星啸将手中剑还回声波腰间的鞘中，又拿了声波手中的剑，飞掠出了武场，直奔武林盟大牢而去。
狂派计策的下一步，便是要他回大牢放人，不仅放出狂派与同时被收监的暗馆之人，还要释放牢中所有的囚犯，其中许多都是不服武林盟欺压，或被武林盟视为异己，意欲铲除之人。今日他们得了自由，必会心怀感念，甚至投入狂派效力。
他不想在砍断牢栅枷锁之时，还要格外小心翼翼，免得毒剑碰到自己人和囚犯身上。
凌晨时分，威震天坐在狂派议事厅的首领席位上。
厅中并无别人，只有他在此独坐沉思。昨日狂派大获全胜，几乎全歼了武林盟众分坛坛主，得了不少物资兵器，更收编了一批从牢中被放出、表示愿投入狂派的江湖人士，片刻前帮众才安顿下来暂歇。过不多久，武林盟主御天敌必会率总坛势力和分坛的残兵反扑，那又将是数场恶战。
厅外廊中有脚步声渐近，他抬头望去，就见红衣少年走进了厅堂。
“来。”
星啸依首领之言走到近前。在案上油灯的光下，他身姿如水，眉眼如画了戏妆般含着红晕。他自然不可能上了脂粉，甚至他一刻前才换下了溅血的衣衫，将脸洗干净。是他自己容貌如此。
“坐。”
威震天又道，同时却用粗厚的大掌捉住了少年的左腕。除非脱开他的手，否则少年不可能坐到三尺之外的次席上。
星啸明白首领的意思：两人私下的关系本就不寻常。他顺着左腕上的牵引，坐到了威震天膝上，又由着首领揽住他的腰。
“你在发抖。”威震天道。现下他和星啸侧身相贴，少年身上极细微的紧绷和颤抖都难逃他的掌控。
“是今日战了太久，战后又诸事繁杂，一刻未歇，属下功力不济了。”星啸答道。
威震天摇摇头，并不接纳少年因疲惫而发抖的说辞。
“你今天杀了多少人？”他问。
“八个，或许更多……六个坛主。护卫不是我们目标，两个是致命伤，另有几个若是救治不及，或许也会毒发身亡。”
首领用空闲的手扳过少年的下巴，令他直视着自己：
“这些坛主，各个都作恶不少，身背多条人命，杀了没什么好手软的。”
他知道少年会发抖的缘故。星啸才廿岁，他是杀手，但在顷刻间杀这么多人，也几乎是前所未有——除了数日之前，他也是一气葬送了半数的武林盟坛主。
出手时他可以像冷剑般无情，但这并不等于事后他想起自己几乎屠尽了全盟的坛主，也能丝毫无动于衷。
“属下没有手软。”星啸断然否认，语气却有些惶然，似是担心首领会怪他优柔，怪他不够得力。
“你会习惯的。”威震天松开了手，他并无意戏弄自己的属下。星啸是后来进的狂派，并没有像他一样在暗馆比过武，或是在暗馆学过“杀人”两字。
早年他不堪武林盟欺压，率众挑了武林盟的分舵，因而被重重追杀，除暗馆外无处容身。暗馆比武的规矩，战败者，不死也废，即便他是胜方，若违反这规矩，也难在暗馆立足。那些废了的，又不知有多少不久便死在仇家手下。
而他已连胜了逾百场。
星啸显然也不想再谈此事，他转而言道，“前日我假装反水，要向武林盟报说本门秘密的时候……”
“唔？”
“您说要将属下大卸八块，虽是假的，但您的眼神，好似真的已将属下大卸八块了。”少年在首领臂弯中动了动，似是在不安。
“觉得委屈了？”
“不敢。”
“不演得真，如何骗过武林盟那帮蠢材。”威震天低笑一声，停在星啸腰间的手却由下而上，轻抚过他削薄的背脊，最后插进他披散的发，停在他后脑之下。
以威震天的功力，掌劲一吐，手下之人便会脑浆迸裂而亡。
星啸身体不由得绷紧了几分，气息也一窒，但不过一次呼吸的功夫，他便松弛下来，气息也转缓。
他是迫自己放松，表明对首领忠心不二，不惮将自己性命置于其掌下。
威震天当然明白。
其实自己现在并不疑星啸，威震天暗忖道。星啸投身狂派不过经年，但自己已看透他的脾性，他不是会居于任何人之下的人。他现在服膺于自己的能为和魄力，但等他羽翼渐丰之后……
威震天肯定自己不会冤枉了人。在天生反骨这一点上，他与星啸本就是一类人。他如何会看错自己？
不过那终究是许久之后的事。现在星啸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脑后的反骨，清楚那反骨将注定他的命途。
首领将手从少年后颈移开，又扳起他的下巴，攫上了他的嘴唇。
在武林的风口浪尖，命运瞬息万变，又何必考虑许久之后的事呢。
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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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附注】
* 大部分情节是威震天本纪的翻版，乃至小红和小波的台词、小红画霸天虎标志这些细节，都是翻的原著。本纪中在法庭上的是卡隆的检察官，不知道名字，就用被小红灭掉的议员普罗透斯来顶了。
* 写文的最初目的，就是写武侠版的小红战斗，太喜欢他的战斗属性了。小红轻功高超对应原著的飞行技术，阻碍敌手真气的零式功法对应阻断电流的null ray，等等。
* 翻版的这段原著情节本身很暴力，同时武侠需要美感，所以我把它写成了这个样子，但绝没有美化暴力和杀戮的意图，即使在这段情节中，虎子的暴力反叛还是具有积极性的。
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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